衰落的纸媒,变化的新闻
2017-04-06 12:07:49 作者:高灵杰 来源:光明网

海伦•刘易斯(Helen Lewis),《新政治家》副主编,曾在《每日邮报》担任编辑记者,是《卫报》的专栏作家。这篇文章是她的一篇自述,回忆起十几年前刚入职时的经历,她不禁感慨:“若要新闻业存活,要么减少开支(解雇记者),要么增加收入。”

2005年,当我开始在英国《每日邮报》工作时,经常能听到把哪一页印刷成彩色页的争论,主编是文稿前后顺序的决策者。毕竟那时,并非所有的印刷机都能实现彩色印刷。回忆这个故事瞬间,我不禁感叹吾已老矣,但这确实反映了在过去的一个半世纪里,新闻业体现出的急速变化。

新闻业急速变化,昔日的纸媒时代一去不复返

今天,新闻学系的学生被教育成为全媒型人才——视频制作、播客录制、数据库的使用一一精通,PS信手拈来,还需熟稔各类社交媒体,当然,更要会写故事、编辑故事。

在一定程度上,全球范围内的新闻业在今天显得更加繁荣开放:任何人都能开博客,任何人都能出版一份赫芬顿邮报或其他同等水平的报纸(前提是你不介意免费),任何人都能在脸书和推特上建立自己的粉丝群。可新壁垒亦随之涌入。我有很多在《每日邮报》工作的老同事,他们一般是16岁开始就职于一家当地的纸媒,因为英国的全国记者协会(National Union of Journalists)规定,任何人在进入伦敦报业集团之前,必须先有2年在那里的工作经验,同时,更多的年轻记者都获得了研究生学历和硕士学位。

地方报刊,曾经被视为年轻记者的训练场,如今已渐渐消亡:据新闻公报显示,地方报刊自2005年净亏损总计198英镑,他们的分类广告已从线上消失甚至完全消失。仅存的一些标题也都是结合了偏远工业园区,而远离他们本应服务的社区受众群。所以,关于法庭案件的报道、议员腐败的报道少之又少(可仍能涉及到此领域的私家侦探的腐败选区却从未缺少素材)。

代替独立报纸的,是由议会产生的、懂套路、识大局的公关委员会。去年12月,《哈尼克公民报》的编辑抱怨说,当地政府出版了属于自己喉舌的免费报纸《今日哈尼克》,两周一期。《今日哈尼克》的广告版,成为了当地独立报刊的直接竞争者。委员会支付10.8万本的费用给印刷商——《三一镜报》,同时,每两周一次分发给每个家庭,由议会的新闻办公室全权操纵。

脸书和谷歌的崛起,促使线上广告驱动媒体

传媒业正在努力尝试通过扩展可销售广告的种类来反击。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这几年很多人都热衷于视频的制作:出版商可通过将不能跳过的广告,插入在视频正文之前来收取英镑,不是便士。使用CPM(每千人成本)这一网上广告收费最科学的办法,按照有多少人看到你的广告来收费。央媒、党媒等传统报业媒体也处于挣扎煎熬。发行量直线下降,线上广告的回报又少得可怜。大多数线上广告都是“节目性的”:基于CPM的实时拍卖。受众等不及缓慢的网页加载去打断他们的阅读。毫无疑问,广告封锁软件的使用却稳步上升。

只基于互联网的新闻机构BuzzFeed提供了另一种策略:从一开始他们就不会出售可直接显示的广告,而仅有“原生广告”,也就是软文。这个理论可以理解为,受众可能会被一大堆硬性广告植入激怒,而不会对一个暖心的宠物生活视频后的宠物食品品牌赞助商,产生抵触情绪。这一运作模式带来了丰厚的回报——BuzzFeed2015年与普瑞纳公司合作制作了视频节目《Puppyhood(狗)》,两周内收到了累计4百万的浏览量。但是如今仍面临挑战:如何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这一获胜公式而不招人厌烦。

其他的出版商尝试开启魔咒:建立企业、快速发展、壮大规模,而后希望在某一天能盈利。2012年,推特的联合创始人伊万•威廉姆斯推出了一个精心设计的博客平台Medium,吸引了众多大牌出版商和作家。但就在今年1月4日,伊万•威廉姆斯宣布要通过裁减1/3的员工来更新Medium的聚焦点,因为平台遇到了经济危机。他认为,在互联网上被破坏的系统都是因为广告驱动媒体,“绝大多数的文章、视频以及其他我们每天所消费的‘内容’都会直接或间接的支付给企业,这些企业通过赞助内容来实现他们盈利的目标。”

如果新闻业要生存,要么削减成本,要么增加收入。所以,扩散各类副业:圆桌会议、企业间业务谈判、活动、赞助补充等等。有些公司采用了更直接的方式:大量亏损的英国《卫报》投资了会员制,激进的美国杂志《琼斯母亲》承诺了要对基金等选题进行深度报道。

当然,也有人正在从互联网内容的巨大开支中赚钱。2016年,脸书财年营收为276.38亿美元,净利润为102.17亿美元,月度活跃用户人数为18.6亿人。无独有偶,谷歌控制了2/3的在线广告市场。你可能不必再通过印刷工厂来发表你的言论,但是你必须去迎合脸书和谷歌的算法,将它作为重要的指导。

责任编辑:崔晓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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